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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二十四個鰥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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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二十四個鰥夫

聞言, 姜輕霄望著他如臨大敵一般的神情,眸光覆雜,少頃低聲嘆了口氣。

雖是在責怪, 可語氣卻十分的輕柔。

“我倒想問你呢, 散步怎的走得這般遠, 遇到危險了怎麽辦。”

她抖開掛在手臂上的披風, 給青年妥帖地披上後,伸手掐了下他柔軟的側臉。

以作懲罰。

柳驚絕被掐得輕唔了一聲,姜輕霄又頓時愛憐地給他揉了揉。

青年順勢鉆入了她懷中, 依偎在姜輕霄的肩膀處。

適時地示弱逞嬌,“對不起妻主, 我錯了。”

他語氣不顯,可實際上整個人仿若置之死地而後生一般,心有餘悸。

看輕輕那般反應, 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。

幸好幸好。

柳驚絕閉上眼,長籲了一口氣,只覺得心臟咚咚直跳。

就在這時,他又聽姜輕霄溫聲問道:“這位是......阿絕的朋友嗎?”

柳驚絕驀地擡頭往回看, 發現白此唯不知何時追了過來,正忡怔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二人, 白衣白發。

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。

剛想矢口否認,便聽姜輕霄溫聲開口, “幸會, 在下姜輕霄,是阿絕的妻主。”

說著, 她低下頭溫柔地看了懷中青年一眼。

“明日是我們的婚宴,可阿絕的親人都不在了, 我想的是......”

姜輕霄鄭重其事地言道:“如果你方便的話,可以以阿絕親人的身份參加我們的婚宴嗎?”

白此唯恍惚了半刻後,猛然反應過來這是小醫仙在邀請他,當即眼睛一亮。

激動地說道:“可以可以!很方便,非常方便!”

見狀,姜輕霄對著他微笑頷首,溫聲道了句謝。

倆人一來一回,根本沒有給柳驚絕插話的機會。

他雖憂心忡忡,卻不想多言惹得姜輕霄懷疑,最後只能作罷。

並在心中兀自盤算著,若是輕輕問起小白怪異的發色,他便說是天生的......

不知不覺已至仲春,萬物萌發之際,沁涼的夜風吹來時,還攜著草木抽芽時的清香。

不時傳來幾聲鳥叫和蟲鳴,卻襯得山中愈發的靜謐。

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,落在了緊偎在一起的二人身上,像披了一層銀紗。

姜輕霄牽著柳驚絕的手,慢慢地往家走。

“以後想要來山上的話,讓我陪著你,或者知會我一句。”

姜輕霄緩聲開口。

“否則,我會很擔心。”

聞言,柳驚絕傾身親了她一口,語氣歉疚地言道:“對不起妻主,我只是在家裏覺得有些無聊,你又不肯讓我幫忙,所以才......下次不會了!”

聽聞他說在家裏有些無聊,姜輕霄也驀地發覺,前幾月她一門心思撲在治療瘟疫上面,對他忽略了許多,這幾日也一直忙於準備婚事,很少陪他。

當下覺得有些歉疚。

此時,恰好有一大片烏雲飄來,擋住了月光。

姜輕霄驀地擡頭,便見墨藍色的天穹上,沒了月亮這個主角,周圍的星子反倒愈發明亮了起來,懸在他們的頭頂,熠熠閃爍。

而她又恰好知道有一個地方,既能觀星又能賞月。

二人來到落月崖時,月亮已經出來了,不過令姜輕霄意外的時,今夜的星光格外的璀璨。

隱約能同皎月爭輝。

崖上不時有涼風吹過,姜輕霄尋了一處平整的地方,安頓柳驚絕坐下,又仔細地將披風給他系好。

“你現在這裏乖乖等我,我去去就來。”

她摸了摸柳驚絕的臉,說著便不顧青年的挽留,站起了身。

等再回來時,手中多了一捧拇指大小的野果。

“怎的去了那般久,讓我好生想你。”

柳驚絕拉她面對面坐下,迫不及待地鉆入了她懷中,緊緊地環住女人的腰身,語氣泛著委屈。

姜輕霄撫了撫他的背脊,溫聲解釋道:“我去給你摘醡漿果了。”

而且她摸黑摘完之後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挑選,便匆匆趕了來回來,估摸著都不到半盞茶的時間,沒想到青年還是等急了。

她從手中挑了顆又大又紅的,在袖子上擦凈後,抵到柳驚絕的唇邊,“是甜的,要嘗嘗看嗎?”

聞言,青年毫不猶豫地將果子含了進去,連同著姜輕霄的指尖一起,笑著看她。

女人詫異地挑眉,接著啞然失笑,用另一只手屈指在他挺翹的鼻尖處刮了一下。

“小饞貓,我的手指可不能吃。”

誰知青年就這樣含著她的指尖,含糊說道:“錯了,妻主的哪裏都能吃,特別是......唔呃。”

他話還未說完,姜輕霄便倏地抽出了手指。

縱使是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,也能教青年清晰地瞧見她泛紅的耳尖。

“快吃快吃。”

姜輕霄擡起他的下巴催促道,生怕青年再語出驚人。

柳驚絕見狀,朗笑出聲,邊嚼著口中的果子,邊打趣道:“妻主害羞啦?”

誰知他話剛說完,便唔了一聲,精致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。

“怎麽了?”

姜輕霄疑惑地說道。

青年擡起頭看她,眸中剎那間便盈出了水光,抽抽鼻子後委屈地嘟囔道:“好酸啊......”

聞言,姜輕霄抱著他笑出了聲,緊接著輕輕地捂住了他的嘴,忍笑道:“別吐,酸了好,酸了洩火。”

而且,他確實也該洩洩火了。

這幾日青年纏她纏得愈發緊了,幾乎都是每晚三次,晨起又兩次,偶爾興起午睡後再一次,照這樣下去,她自己雖頂得住,可就怕柳驚絕會出問題。

聞言,柳驚絕強忍著口中的酸味咽了下去,隨即拉下她的手,眼尾泛紅地瞪了她一眼。

“妻主就會欺負我!”

聞言,姜輕霄將他攏緊了懷中,柔聲哄他,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,這次的保證很甜。”

接著,她挑了一個稍小一點黃澄澄的果子,擦凈了餵給了柳驚絕。

青年竟也垂頭乖順地銜了過去。

“怎麽樣?是不是很甜。”

醡漿果和別的果子不同,又大又紅的是還未成熟的,發酸但是有去火的功效,成熟後便會變成黃色,味甜但是吃多了會上火。

柳驚絕小心翼翼地咬開一點後,瞬時間甘甜的汁水便自破皮出滲了出來,直漫到喉頭。

他驀地眼前一亮,連忙點了點頭,含糊地說道:“好甜啊,輕輕你快嘗嘗。”

說著,便下意識地傾身,含著口中的果子吻住了她。

清甜的果汁在二人唇齒間炸開,輾轉廝磨間,滲透進雙方的口津,使這一個吻充滿了果味的清甜,最後盡數被青年吞入了腹中。

纏.綿悱惻的一吻結束後,柳驚絕氣喘籲籲地靠在姜輕霄的懷中。

長指勾住了她胸前的一縷青絲,細細把玩。

眼尾頰邊皆是情潮被勾起後泛濫的紅暈。

“妻主,甜嗎?”

青年的清潤如沁玉一般的嗓音,透著絲喑啞。

姜輕霄抿了抿唇,回憶起方才口中的滋味,笑道:“甜。”

誰知青年卻輕哼了一聲,攀上了她的肩膀,定定地望著女人,“那要妻主說,我甜還是果子甜?”

姜輕霄啞然失笑,怎的一顆野果的醋他都吃。

少頃,她啄吻了下柳驚絕的唇,笑道:“那自然是阿絕最甜。”

話音既落,她便被青年猝不及防地撲到在地。

背後是蓬松的草地,躺上去十分的柔軟。

姜輕霄錯愕地擡頭,便見柳驚絕眼眸明亮地伏在了她胸前。

他的背後,是熠熠閃爍的星空。

“既然我比那野果都甜,那妻主不如吃我。”

話畢,柳驚絕便抖開了身上的披風,將二人兜頭蒙住。

“妻主,我們還未在野外試過呢,不如今夜就此一試......”

一陣曠野的風吹過,崖頂所有的絮語低吟被卷攜起,盡數消散在了風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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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親之日是個好天氣,艷陽高照、春風和煦。

幾乎整個響水村的村民都過來慶賀,小孩子們的嬉鬧聲更是不絕於耳,場面十分熱鬧。

柳驚絕因對外稱是姜輕霄的遠方表弟,且一直住在她的家中。

出嫁時,便提前將人安置到了村長家中,隨後姜輕霄又隨著轎夫與喜公一起,去村長家中迎親。

熱熱鬧鬧的搶親過後,姜輕霄成功將人抱了出來。

把柳驚絕送入轎中時,她順勢塞了些東西到他的手中,並輕輕撓了撓手心以作提醒。

轎簾放下後,花轎隨著嗩吶笙笛聲,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。

花轎裏,柳驚絕張開手一看,發現姜輕霄方才偷偷塞給他的,是幾顆酥糖。

由於這裏的習俗,新郎子要早起打扮,幾乎一整天都不能吃東西。

輕輕這是擔心他會餓。

想到這,柳驚絕拆開了一顆花生酥糖放進了口中,瞇起眼睛細細品味了起來。

少頃,他幸福地揚唇,只覺得這顆糖,從口中一直甜到了心裏。

不大一會兒,便到了地方。

隨著喜公悠長喜慶的一聲叫喊,柳驚絕身前的轎簾便被人自外掀開了。

“阿絕,我來接你下轎。”

溫潤如沁玉一般的嗓音響起,正是姜輕霄。

聞言,柳驚絕伸出修長如玉的右手,與她緊緊相握。

二人幾乎是迎著無數聲‘恭喜’與祝福中走入婚堂的。

換了一聲喜慶衣裳的趙大娘早已等不及了,在村長發表完證婚詞後,便高聲喊道。

“一拜天地!”

姜輕霄與柳驚絕,牽著手中的紅綢,慢慢轉了個身,朝著門外的天空躬身一拜。

“二拜高堂!”

又是一聲叫喊。

二人又轉過身,共同朝面前擺放著姜輕霄師父靈位的桌子上鞠了一躬。

這一躬姜輕霄鞠得分外虔誠和悠長,如若不是當年她師父姜凈好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她,並將自己帶回來悉心養育,便沒有她的今日。

養恩勝過生恩,在姜輕霄心中,早已將師父視為了母親。

姜輕霄擡頭時,發現身側的柳驚絕也剛好擡頭。

當下有些驚愕的同時,也十分的動容。

憶起曾在不久前,她同柳驚絕說過師父對她的恩情。

陳大娘見二人終於直起身子後,頓時松了一口氣,隨後拉長了調子,喜氣洋洋地喊道。

“夫妻對拜——”

......

“送入洞房——!”

幾乎在下一瞬,堂內觀禮的大人與小孩齊齊歡呼起來,還有許多被姜輕霄特意請來的老人,往空中拋灑著喜糖和喜錢。

場面熙攘又熱鬧。

送新郎子回洞房時,需得爹家那邊的伴郎攙扶。

寓意將他妥帖送入妻主家,陪伴新郎子徹底告別少年時代。

這個任務自然交給了一大早便來參加婚宴的白此唯身上。

今日的他換下了那一身白衣,穿了一身不知同誰借的淺嵐色衣衫,將那一頭白發也用冪籬罩了起來,遮得嚴嚴實實,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狡黠靈動的眼睛。

將好友送到塌邊後,白此唯便想出去喝酒。

誰知剛動步便被柳驚絕給喚住了。

蓋頭下的青年斂起好看的墨眉,面色帶上了些許擔憂,“小白,你少飲些酒,當心誤事。”

柳驚絕猶記得白此唯有一次下山偷酒,喝多後現出原形差點被店家發現的事。

聞言,白此唯沖他擺了擺手,隨意道:“無礙無礙。”

隨即便退出了房間。

他剛一走入院子,穿了一身喜服的姜輕霄便喚住了他。

“白公子。”

白此唯溫聲望去,只見面前的女子亭亭站著,背後的春陽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,一身大紅的喜服將她原本溫潤秀麗的面容,襯得愈發的矜貴與稠麗。

僅單單站在那裏,拋去能力與人品的加持,也足以讓過路所有的男子,一見傾心。

也難怪今日他早早來到了這兒,觀察了半晌,卻只見滿院幾乎都是上了年齡的老人與小孩,極少見到適齡的男子。

想來八成是被姜輕霄成婚的消息傷了心,不願面對事實吧。

白此唯對自己的這個推斷十分的確信。

因為自己即使作為阿絕的摯友,方才看到姜輕霄時,也怔楞了半瞬,到底沒能免俗。

女人走上了前,又在一個合適的距離站定了。

姜輕霄望著他,淺笑地言道:“方才阿絕那裏,多謝你照顧了。”

聞言,白此唯回過了神兒擺了擺手,語氣輕松,“應該的、應該的。”

姜輕霄頷首淺笑,接著打了個手勢,“一會兒便開席了,我先領你入座吧。”

冪籬下的少年點了點頭。

姜輕霄為他安排的,是單獨的一個小間,仿佛是特意勻出來的,一張布簾便將他與喧囂的外界隔開了,背後還留一個小門,門後便是問晴山山腳。

裏面的飯菜已然擺好,量大豐富不說,還有白此唯鐘愛的燒雞與白酒。

見少年面上的神情十分歡喜,姜輕霄暗暗松了口氣,溫聲言道:“吃好喝好,若是有什麽不喜歡的,可以隨時找我。”

“好的好的,小醫仙你太客氣了。”

少年見吃忘形,就連自己說走了嘴都沒意識到。

聽到對方竟喊自己‘小醫仙’,姜輕霄驚訝一瞬後,揚唇淺笑,假裝自己沒有聽到,故作自然地離開了。

“失陪。”

拜堂結束後,新郎子送入了洞房,可姜輕霄作為新娘子,卻還有許多杯喜酒要挨個去敬。

待敬完一圈下來,已經微醺了的姜輕霄正打算為屋內的柳驚絕拿些吃食時,驀地被人喊住了。

“姜姐姐。”

她轉頭望去,是水衣。

幾日不見,少年形容莫名憔悴了許多,額角還有許多汗珠,黏連在了臉上。

像是才從某個地方匆匆趕回來。

“是小水啊,有什麽事嗎?”

姜輕霄笑著輕問。

望見女子面上的笑容,水衣心中愈發得苦澀,卻只能將滿腔的愛慕死死地抑著。

“姐姐,這個送給你。”

說話間,聲音掩不住的哽咽。

水衣將用麻布包裹著的一個物什雙手遞給了她,十指甲縫中滿是泥垢。

姜輕霄疑惑地蹙眉,遲疑片刻後仍接了過來。

在她拿過的瞬間,少年連忙將手背在了身後,自卑地攥緊了雙拳。

祈禱姜輕霄方才沒有看見。

“這是......”

姜輕霄望了手中布巾包裹的東西一眼,擡眼驚訝地望向水生。

“是靈參,我仔細數過的,六十八小須,一根不多一根不少!”

少年驀地擡起頭,激動地說道。

聞言,姜輕霄淡淡蹙眉,將布巾又妥帖地包好,伸手想要還給他。

“水衣,這太貴重了,姐姐不能收......”

誰知她話還未說完,便被少年哽咽著打斷了,他望著她,眼眶越來越紅。

“姐姐收下吧,水衣答應過你的,要送你一株真正的靈參。”

“也正好可以作你的......新婚禮物。”

更何況,這麽多年姜輕霄對他們父子倆的照顧,免的藥診費,早已抵得過幾株上好靈參了。

自己能為她做的,還是太少了。

少年扯唇,笑得勉強又慘然,後面四個字猶如吐刀片一般,劃得他喉嚨與肺腑生疼。

拼命忍著,才沒掉下淚來。

姜輕霄望見他這個樣子,猶豫許久後還是收下了。

並在心中計劃自己先替他保管著,日後一點點用進水叔的藥裏。

見姜輕霄收下了自己新挖的靈參,水衣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,也漸漸挺直了脊背。

望著姜輕霄遠去的背影,女人身上那件曾數次出現在他夢裏的大紅喜服,燙得少年再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。

心口這幾日一直壓抑的火,並沒有因女人成婚而熄滅,反而越燒越旺。

水衣咬緊了牙,慌忙地擦拭著面上的眼淚。

他不想讓別人瞧見,說自己在姜輕霄的大喜之日上給她找晦氣。

少年想笑,卻怎麽都笑不出來。

就在這時,水衣的手臂突地被人給大力攥住扯了起來。

他驚愕地擡頭,發現是自己一臉怒意的阿爹。

水父將他帶到了一個僻靜少人的地方,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。

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你方才給姜大夫了什麽?”

聞言,水衣慌了一瞬,故作鎮定地回答:“沒什麽。”

誰知阿爹攥他胳膊的力道更大了,“別以為俺沒瞧見,是不是從山上挖的靈參!”

“難怪你這幾日早出晚歸,問你也不吭聲。”

水父氣得瞇眼覷著他。

水衣見隱瞞不過,只能沈默著應下了。

“這麽貴重的東西給她作甚,要是賣了能掙不少錢呢,要回來去!”

水父搡了少年一把,一臉的急切。

送出去的東西,哪裏有再要回來的道理,更何況對方是姜輕霄。

水衣喉頭一滯,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阿爹。

梗著脖子道:“我不去,我采的靈參便是我的,我想送給誰送給誰......”

誰知水父話還未說完,便被水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。

男人燒紅了眼,點著一根手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,“你啊你,真的是長大了翅膀硬了,連阿爹的話都不聽了是吧。”

“若是放在姜大夫未成婚以前,你這般討好她,我不說什麽,現在人家都成婚了,你再送她靈參又有什麽用呢?人家難道還會休了夫郎娶你嗎!”

這一句話打在水衣的身上,遠比水父方才摑的那一巴掌力道要重,疼得他瞬時便溢出了眼淚。

此時父親的自私自利與市儈精明,讓他倍感羞恥與憤怒。

水衣狠狠地甩開水父對他的鉗制,忍不住低吼道:“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,只盯著眼前的那點錢,忘恩負義嗎!”

“你不要臉,我還要臉呢!”

發洩完後,他望著阿爹那浮現出震驚的蒼老面容時,又忍不住後悔自責起來。

再也無法待在原地,轉身頭也不回地跑開了。

一直沖進一個僻靜的小屋時,水衣方氣喘籲籲地停下。

他單手撐著墻壁休息,眼淚卻劈裏啪啦地往下掉。

就在這時,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醉醺醺的男聲。

“呦,這不是那日掉坑裏的小孩兒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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